春水煎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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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杂货铺(回忆—翔祺&文祺·中)

人生海海,总要允许有人错过你,才能赶上最好的相遇。


1.

马嘉祺坐上严浩翔的车时脑子还有些发懵,两个人措手不及的重逢下,严浩翔像个和他熟络很久的人一样,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接过了他的行李箱,拉着他的手边走边说道要送他回家。

被牵起的手掌传来温热,马嘉祺拖着行李箱走过一段路,裸露在外的手吹得冰凉,他本来就是个体质偏寒的人,用刘耀文的话来说,一年四季都捂不热他的手。

但他的心一点点暖起来。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现在的情形,并且试图在心里说服自己,也许加拿大的基本礼仪就是这样的绅士风度呢?

严浩翔自然的拉开副驾驶的座位示意他坐进去,还好马嘉祺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只当他是热心帮他,有礼貌的还说了句谢谢。

两个人一路上没什么话,着急回家照顾两个弟弟而提前结束课业的马嘉祺脑袋昏昏沉沉,压缩时间学习了太多知识的大脑已经超负荷了,好像思考都变得困难起来,车辆行驶在路上的时候他才惊觉自己好像就这样神经大条的上了陌生人的车。


被刘耀文他们知道肯定又要数落自己一番。


也不知道是不是成长的经历导致的,他的两个弟弟固然保持孩子的天性,但有时候行事作风颇有一种成年人的感觉,儿时追着他告诫要穿秋裤的刘耀文在那个时候就有了老父亲气质的雏形。

这大概就是女孩子口中的爹系男友。

一想到要面临弟弟们的诘问,马嘉祺只觉得眉心猛跳了一下,斟酌着还是开口问一旁的严浩翔可不可以找个角落放他下车,只是话说出口又开始懊悔自己有点没礼貌。

等红灯的间隙悄悄听到他的问话,严浩翔侧着头看他,低着头咬着嘴唇懊悔的小动作尽数落在眼里,严浩翔觉得心里软塌塌的,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就和当时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一模一样。

严浩翔温声答应,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他。

目送着马嘉祺进了院子就被两个男生抱在怀里的场景的严浩翔还有些吃味,冲动的拿起手机想质问他却发现两个人还没有加上好友,无奈的锤锤方向盘泄气般的开了车离开,目光还说着后车镜望过去,好像祺祺也在看他。

忽然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马嘉祺完成学业后彻底投入了家族产业的学习,一个星期内连着六天被本家人带去训练,往往出去时两个弟弟还在睡梦里,回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马嘉祺经常悄悄开门进去给他们捻捻被子,轻声说句晚安。

发现马嘉祺身上有伤是在某个周末。

刘耀文和宋亚轩格外享受和哥哥待在一起的闲暇时光,两个人日盼夜盼的期待着周末的到来,虽然只有一天的短暂相聚。平日里睡不醒的特困生也在这天起了个大早,他们约着一起去游乐园玩。

去过很多次的游乐园再一次来的时候还是会有新鲜的感受,刘耀文和宋亚轩对视了目光,哄骗着马嘉祺去鬼屋那边,想看哥哥被吓到后扑到自己怀里的可爱画面。

然而事实却是,两个不敢看恐怖片的小朋友来游乐园从来踏进的鬼屋里充满了未知,前一秒还在心里叫嚣着要吓到哥哥的小孩,下一秒就害怕的躲进了哥哥的怀里。

马嘉祺无奈的搂着怀里的两个小孩艰难的前进,闭着眼睛前进倒还不至于太惊吓,偏偏两个人又是个好奇心强的人,甫一睁眼就被迎面而来的鬼脸暴击,火速回到了哥哥的怀抱里抱紧了些。

也不知道是谁的手抓得紧了些,碰到了身上隐蔽的伤口,没做好心里建设的马嘉祺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原以为在慌乱的步伐里无人在意,但刘耀文听见了。

几乎是瞬间就下意识的放开了搂紧马嘉祺的手,纵使是害怕也只是抓紧了自己的衣角,不敢面对的画面闭上眼睛凑的离哥哥近一点也就闯过了,这也许真的就是马嘉祺所说的,天生勇敢的刘耀文。


出了鬼屋惊魂未定的宋亚轩坐在长椅上发呆,目光愣愣地直勾勾盯着地面上看,刘耀文坐在他一旁看着马嘉祺踏着轻快的步伐去给他们买不远处的奶茶,眉头忍不住皱起来,完全看不出有一点伤的样子。

刘耀文不好论断,想来看宋亚轩此刻的反应应该是没有听到的,从小到大什么事都交换想法的刘耀文犯了难,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直接去问哥哥吗?

马嘉祺拎着奶茶回来,看着刘耀文坦诚明亮的目光以为他是馋了奶茶,摸摸他的脑袋递给他奶茶时嘴角始终带着笑意。

哥哥你疼不疼呀?

刘耀文想,是疼的。

马嘉祺看来是伤到了腰背的位置,没和他们并排坐着,站在那手状似无意的扶着腰,时时趁着他们不注意揉揉那里,他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但刘耀文只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哥哥,你可以说疼的,我会心疼你的。


2.

张真源和家里决裂了。

严浩翔知道这个消息时并不意外,他隔着电话打笑着说比预想的来得早了些,听筒那边的人也不在意这玩笑话,看似无奈的说自己这下真的无家可归了。

两个人不正经的话说了一堆,张真源最后还是叹着气说这一天来得还是有点早呀,语气里满是痛惜和遗憾。

“迟早要分开的,他们容不下你的。早点摆脱家族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自己的事可以自己做主。”

张真源沉默了会,释怀的笑着说,“你说得对,不过我可能得离开一阵时间了。”

“明白明白,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

张家的事严浩翔知道的不少,明里暗里也掺和了不少,张真源离开张家前就已经拥有了绝对势力,作为张家唯一的真继承人,自然拥有绝对力量。

只是和自己生活这么久的所谓家人朋友、长辈晚辈们和自己横眉冷对时,还是忍不住心寒,到底是人心隔肚皮,再亲的人也抵不过利益的诱惑。

左右不过三天的时间就送别了张真源,严浩翔开着车从机场回去的路上又想起了他的祺祺,等红灯的间隙使了些手段让人帮他查查联系方式,还没等到回话无意间往窗外的一瞥就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严浩翔眯着眼睛看了看,好像是个诊所。


马嘉祺没想到趁着中午休息的功夫出来看看腰伤也能遇见严浩翔,出诊所时他脑子里还想着医生说的多注意休息,避免剧烈运动的可行性有多大,猝不及防被人挡住了路。

他左挪一步那人就跟着挪一步。

几番来回后马嘉祺有些不解的抬起头,撞进了严浩翔含情脉脉的眼神里,脑海中什么念头都没有了,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良久两个人才默契的开口问道,

“你怎么在这?”

话说出口两个人又低下头笑起来,严浩翔抬起手看看时间,走近了一步,马嘉祺能感觉他的呼吸喷洒在脸颊上,热乎乎的,带着柠檬的清香问他,“可以邀请你一起吃个饭吗?”

对于很少有机会交到朋友的马嘉祺来说,人和人之间的交往不过是,一回吃二回熟,况且对于严浩翔这个人他本来就存在好感,一来二去的,两个人临别时可算是交换了联系方式。

回到家的严浩翔看着微信上新增好友的柴犬头像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可爱,他的祺祺好可爱。


有了联系方式后两个人的交往密切起来,严浩翔这个人很绅士很温柔很合马嘉祺的心意,但他总爱调戏似的用语音叫着他“祺祺”,甜腻的称呼听的马嘉祺心里一麻。

从每天不停的早安晚安,到纵使熬着午休也要奔赴的见面,再到后来水到渠成的牵手拥抱,两个人感情升温的迅速。

只是他们都心口不宣的表示这段感情暂时不要告知别人,是在某次吃午饭的时候,严浩翔剥好虾仁放进他碗里才说起这件事,马嘉祺思虑周全也点点头答应下来。

若是让家族的人知道他和严家有联系,估计会利用这段感情吧,马嘉祺摇摇头,他不想让利益沾染这份纯粹的感情。

和严浩翔在一起有太多的惊喜,夜里拖着一身的伤痛也要一起去看的海边日出,雨天顶着瓢泼大雨在路上狂奔的身影和那一对分不开的手,从来循规蹈矩的人带着自己心上的人儿在午后翻过了围栏,两个人牵着手并肩走在校园上的操场上,夕阳下的影子被越拉越长。

“你相信命运吗?”

夜里依偎在一起看星星的时候严浩翔突然问他,马嘉祺思考了会,眨眨眼睛说相信啊。

相信命运让我们重逢。

相信命运让我们相爱。

他用很认真的语气说,因为你我才相信的。

严浩翔听了他的回答怔住了会,缓缓才勾起嘴角,目光里闪着光,不是星星的光晕,是晶莹的泪花。

他在心里说,我也相信的,简亓,我们又遇见了,不是吗?


3.

你还记得我们的重逢吗?

贝多芬的乐章透过广播传到严浩翔耳朵里时,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想起了儿时的惊鸿一瞥,没有姓名,没有地址,没有联系方式,只有在脑海里预发变得模糊的身影,以及那颗反而越来越清晰的痣。

严浩翔是从那个时候相信命运的。

抱着书装进他怀里的身影,瘦削的身材,淡薄的目光,以及嘴角那里那颗清晰的痣,严浩翔觉得喉咙嘶哑,好像那个名字就在嘴边但他说不出口,还是对方清澈的声音传来,“你也在听贝多芬的乐章吗,致爱丽丝,我很喜欢。”

那你知道吗?我也很喜欢的,因为你。


简亓,明明是不怎么熟悉的生僻字,念起来却总觉得熟稔于心,严浩翔总是在一个人的时候默念起这个名字,读着读着就会扬起嘴角,简亓,简亓,我们以前见过的对吗?


对他来说,简亓的一切都充满魔力。

简亓的社交账号头像是只黄色的柴犬,很可爱,和简亓一样可爱。

简亓好像很喜欢穿衬衫,一板一眼的模样有种小古董的既视感,但他偏偏性子又很软。

简亓的身上总有种淡淡的清香,眼神总是带着怜悯众生的悲敛,明明是很骄傲坚强的人,却总让人忍不住保护他。

严浩翔总觉得,他是易碎的,却又坚韧的。

他们之间像极了校园小说里的男女主相爱,两个人在各自的领域里闪闪发光,优越的东方面孔给他们各自增色不少,前仆后继多少的追求者在得知两人的关系后也只剩下祝福。

严浩翔记得简亓当时的形容,那时候的日子真是好啊,仿佛天上的星星一伸手就能碰的下来。

有多好呢?简亓是浪漫的,是不被世俗拘泥的,是自由自在的,是带给他无限爱意和惊喜的。

他们一起开着车上山去看日出,一起在海边搭着帐篷等破晓,一起在星星洒满天际的夜空下拥抱接吻,一起在大雨滂沱的路上牵手狂奔。

落日的余晖里,简亓靠在他的肩头问他,

“所以幸福会有终点吗?”

严浩翔侧过去吻他的额头,在他的耳边喃喃道,一切都会有终点的,你就是我幸福的终点。


原来幸福真的有终点。


简亓是突然之间消失的。

相爱了两年的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消失了,严浩翔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荒唐的梦,所有的痕迹都在告诉他,简亓来过他的世界,但所有的消息都在告诉他,简亓离开了。

他们没有争吵,没有矛盾,甚至前一天还相互依偎着看了一部浪漫的爱情电影,严浩翔想不明白,但当他试着去联系身边的人时才发现,简亓似乎从来都是孤身一人的。

他好像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所以他走的洒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严浩翔始终相信一切有迹可循,派出去的人大多都无疾而终,国外找不到的那他就回国内找,他一直告诉自己,简亓的离开是有苦衷的,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他会回来吗?

当他孑然一身离开这里的时候,他真的还想过回来吗?

严浩翔离开前一天拖着行李在他们一起住过的别墅前吹了很久的风,他已经找了很久,久到别人一开口不再是问他简亓去哪了,而是问他,简亓回来了吗?


在回国的飞机上他做了个梦,半真半假的梦,梦里他带着终于回到他身边的人去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他指着钢琴说起当时动人的场景,还问对方想不想知道望远镜能看见什么。

但简亓没说话,他只是笑着,笑着笑着突然落下泪来,他才开口说话,说着严浩翔听不懂的话,他说他不是简亓,他说那不是简亓。

那你是谁呢?谁又不是简亓?

梦里的场景不停变换,橙黄色的余晖铺满了整个梦境,他又听到了简亓问他的那一句话,所以幸福会有终点吗?

严浩翔流下泪来,有终点的,你能不能回到我身边继续当我的终点。


回国的严浩翔遇见马嘉祺的那一刻,只觉得心脏骤停,听到对方再次唤出他的名字时,他下意识的以为,找了很久的人终于回到身边了。

亓亓。

我在叫你啊,你回来了对吧?不然为什么我一这样叫你你就会脸红呢?从前你也是这样的,你总说对你的称呼太过甜腻,可是亓亓,你知道吗,我很想你。


“亓亓。”

因为醉酒变得面色潮红的人嘴里胡乱的叫着名字,马嘉祺在一旁拧着毛巾给他擦擦脸,想不到这人去哪里应酬喝的这么多,接到电话时刚结束训练的他匆匆忙忙的就赶了过去。

瘦小的身躯架着一个醉醺醺的人只能在附近的酒店开个房间,马嘉祺皱着眉头生着闷气捏了一下迷糊的人的小脸,还是担心他待会难受。

“浩翔,严浩翔?起来喝点醒酒茶。”

醉意朦胧的时候最能见到想见到的人,严浩翔也不例外,更何况这是实实在在在身边的人。他借着酒劲抱住马嘉祺的腰身,头埋在他胸口处,听着他愈发不安稳的心跳声。

马嘉祺只觉得面上一片燥热,手上轻轻推着怀里的人,然而下一秒就僵住了身子,他只觉得半边身子都变得发凉,

“亓亓,简亓,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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